【锤基】Again (22)
灵感来源:今生是第一次
同居契约梗；多年重逢
“你真难看，Thor。”
跳进他房间里的Thor一头金发乱糟糟的满脸胡渣还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糟到不能再糟了，他居然跟这种邋遢不修边幅的人是兄弟——不，他们不是兄弟！Loki瘪住嘴转过头去不再看Thor。
“我来看看你。”Thor移动脚步绕到黑发少年面前，让自己能够与他正面相对。Thor认真凝视眼前的人，跟上次碰面时相比Loki又抽高了，有追赶上他的趋势，褪去了孩童的圆润天真，多了少年该有的清秀挺拔。
Loki再次撇过头，“你看到了，滚。”
他都知道了。看Thor的神态表情，奥丁应该都跟他说了。
Loki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动摇，但瞬间上涌的情绪让他再度感觉眼眶发酸。
把自己关在房间已经两天没吃没喝的Loki，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几近透明，泛泪的眼眶更让Thor的胃部直往下沉，他将手放在Loki脸上，“父亲他太过份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那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父亲！”Loki朝他大吼。
“Loki，”Thor抓住他的手，用他的双手包覆住，“你不能把气撒到我身上，我们应该是同一阵线的，我是你的同盟。”他以诚挚无比的眼睛望着他。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他们之间的羁绊怎么会因为奥丁的两三句话就被截断。
“同盟？”
黑发少年摇头，“你无能为力，Thor，你总是无能为力。”
为了能够回家，为了能和Thor待在一起，他像个疯子一样不惜抛弃原本该有的正常学校生活，却因此得知身世真相，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捡来的孩子。
“你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你，就算是你的蠢脑袋也不至于不明白是为什么吧。”他讽刺地说。此刻的Loki就像是只浑身带刺的刺猬，Thor只能气愤无奈地离开。Thor走后没多久，弗丽嘉就来了。她当然不会爬阳台，而是经由房门进来。他已经见了Thor，就没有理由继续拒绝弗丽嘉。
“为什么不告诉我？”
弗丽嘉牵起他的双手，“我们不想你因此受到伤害产生痛苦，我们希望你过得快乐。”
他从不怀疑弗丽嘉的真心，“可是我现在很痛苦，我恨奥丁，我恨Thor。”
“奥丁这几年很忙碌，为了你们为了阿斯加德的未来，竭尽所能的巩固家业，他虽拙于跟家人相处沟通，但以一个父亲而言，他还是爱你、爱你们的，而Thor，他和你一样对一切一无所知，也和我一样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弗丽嘉不认为如此聪明的孩子会由衷的认为自己从未获得过家人的关心和偏爱，他只是被一时过于强烈的情感波动给蒙蔽了而已。“有一回Thor为了你的事和奥丁发生争吵，奥丁将他关了禁足，期间刚好有一场冰球决赛，但他始终不肯向他父亲低头，结果缺席了比赛，为了向队友表示道歉他扛下责任辞去了他冰球队队长的位子。”
Loki低头嘟囔，“他就是个蠢蛋。”
弗丽嘉轻笑出声，她轻轻拍抚小儿子的手背，“孩子，为了我多少吃点东西好吗？”得到Loki的点头，弗丽嘉暂时离开房间，然而Loki在听到敲门声再次拉开房门后，发现站在门口端着托盘的人却是他的兄长Thor。
“你又来做什么？”
Thor将盛满食物的托盘放在Loki房间的桌几上，然后Loki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扭过头说他不吃，“再不吃他们就要让人来帮你打点滴了，你想让医师、护士一堆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人涌进你房间吗？”Thor深知他的七寸所在，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
Thor以罕有的耐心盯着黑发少年进食，看他慢条斯理地将食物送入口中，Thor也不催促，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陪聊。
等气氛稍微变得融洽一些后，Thor说，“其实我有一部分是感谢他的，感激奥丁让我们相遇。要是父亲没收养你，我们今生今世或许就不会相见了。”
Loki停下进食的动作，抬眼看他，“这是人家写给你的情书内容吧，真肉麻。”
“弟弟，这年头没人在写情书了——咦，难道你收到过？”Thor突然觉得喉间一阵发酸，说不准是不是由于Loki正放进嘴里的那瓣柑橘引发的。Loki哼哼两声不做正面响应，他想Thor一定忘了他读的是男校。事实上他确实没收过情书，抄有古典情诗的纸箴倒是收到几张，上头通常有明显的拼字错误和漏字。
Loki好不容易稍微平复的心情此刻又变得激动起来，因为他亲眼看见Thor跳上他的床榻。
“Thor Odinson你的房间就在十公尺外的地方，你不会连这点路都懒得走吧？”
“我要在这睡。”不待Loki问为什么，Thor动了下下巴，“我看见你偷偷藏在床底下的行李了。”
在他经由阳台进到Loki房间那次他就瞄见Loki藏在床下的行李，知道这个绿眼睛的小混蛋已经做好了随时偷溜的准备。
Loki冷笑一声，“原来你不是笨蛋。”
“本来就不是。”
Thor重复说，“我要在这里睡。”
Loki抱住手臂，满脸不悦，“随便你，毕竟你是这栋房子未来的主人。”
Thor自顾自地说，“我冲过澡了，很干净。”他乔好位置躺下。
“有人刚刚才爬过阳台。”Loki不置可否。
“赶快拾掇好，过来睡觉。”Thor拍拍身旁的位子。
要不是他体力还没恢复，Loki真想当场翻个大白眼。
就算是长大分房了，两兄弟仍时不时跑去对方房里蹭床睡，弗丽嘉在配置家具时或许是考虑到这一点，摆的床都特别大张，两个人一齐躺在上头时，甚至不会碰到彼此的手脚，但此刻年长的那个却硬要让他们的手碰在一块，嘴上念着我可是答应过母亲要看好你。无视那只担心他趁夜逃家而硬要拉住他的手，年少的那个的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你几岁了？没有人18岁了，还硬要跟自己弟弟挤同一张床。”
“5岁。你3岁。”Thor一个大翻身覆在Loki身上，“让哥哥检查看看你尿布有没有包好。”
“去你的！”
不顾Loki的挣扎，Thor开始上下其手。Loki外表看起来又高又瘦，但也不是一味的单薄，摸得出来有一些薄薄的肌肉在，看来Loki在学校参加的板球社团确实能够强健体魄，Thor一面伸手摸索他的身体曲线一面评论，“其实你也不瘦。”
Loki被压着逃不开扭了几下后出声喝止，“别乱摸。”
低抑的声音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Thor停下动作和他怔怔想望，一瞬间Loki彷佛看见那原本纯粹无杂质的蓝眼睛似乎加深了颜色。Thor翻身回去躺回自己的位置，他抬起手扳着手指开始回想，“……前前年去了，前年去了，唔，去年没去——我们好久没一起去湖边露营了，过几天一起来去吧！”
Thor想要是带Loki出去透透气应该能让他心情好许多。去奥丁森家族私有的贝丝山露营是Loki少数还能接受的户外活动之一。
在一阵足以让彼此都进入梦乡的沉默后，Loki再度开口，“Thor我可以留在这里吗？”他真的可以留在奥丁森家吗？
“当然，你当然可以。谁也不能让你离开。”Thor转过身将他的弟弟大力揽进怀里，“谁也不能让你离开。”
“奥丁让我离开过，去英国。”他提醒他。
“以后不会了！你就是我的弟弟，谁也抢不走你。”
“我不是你的弟弟。”
“不管怎样，”他低下头，用额头触碰额头，“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黑发少年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他放在对方厚实的背部上的手。既不是朋友，也当不成兄弟，我该如何拥有你？
***
在Loki总算愿意走出房门的隔天，奥丁再次将他找去书房。没有多余的话语他直接开门见山，“你的生父找上了我们，想要拿回你的扶养权。”
Loki的身体趔趄了一下，“什么？”
“你的生父是约顿集团的总裁劳菲，他特地从英国飞过来表明想要见你，你明天去见见他吧。就只是见面而已。”奥丁刻意在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在Loki转身退出书房时，望着儿子瘦削伶仃的背影，奥丁又抛出一句，“我会让海姆达尔和律师陪你去。”
背对书房房门，Loki觉得彷佛有寒气不断从那扇门发散而出，他止不住的颤抖，以他从未有过的错乱脚步狼狈逃开。
他令奥丁蒙羞，给阿斯加德带来了麻烦，奥丁就急不可耐的想抛弃他丢掉他。因为我是奥丁森家最大的耻辱——喔不，他根本连奥丁森都不是。奥丁根本不是一时说溜嘴！奥丁早就不想要他了，这一切是早就计划好的。让他去英国说不定也是计划好的，为了引起劳菲的注意！
他在公学时期就听过关于劳菲的传闻，约顿集团是英国著名财团，但其商业手段绝称不上光明磊落，不仅如此，”劳菲家族盛产私生子”，劳菲最有名的是他有一只手数不完的私生子，Loki从未想过他有一天居然也会成为那些人用轻蔑的口吻谈论的私生子之一。
他不喜欢劳菲。与劳菲的见面，Loki感觉自己就像被蛇盯住，他不讨厌蛇类，却不喜欢劳菲的目光，劳菲除了在看他，好像还在看其他更深沉的东西。他宁可去注视Thor那像大海像天空般纯粹明亮的眼睛。
不久后，不知为何突然有八卦小报找上门，他们想要揭露Loki在公学惹出的那些麻烦，奥丁正在和政府做生意，一丁半点可能会为阿斯加德带来负面形象的消息都让它不能出现，为了躲避风头，Loki被送到乡下，弗丽嘉陪着他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在阿斯加德集团和约顿集团连手压制下，那篇报导最终胎死腹中没有问世的机会。
由于约顿集团的出手相帮，双方达成协议每个月让劳菲和Loki见一次面。每月一次的会面都有海姆达尔陪同，见面时劳菲会送Loki一些小东西，像是书或衣服，劳菲还会告诉他一些关于家族和生意的情况。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半年多，每次Loki和劳菲见面回来，Thor就会捉狂，把那些劳菲送给Loki的东西扔出去，原本阳光开朗又大大咧咧的性格逐渐变得抑郁易怒。
Loki翻着手上的书，抬眼冷看Thor发狂在他房间丢东西的样子，“我也像你这样把别人送你的东西丢掉好吗？”
Thor那些学校的女同学、女球迷经常送Thor礼物，为此家里头甚至特地腾了间仓库来堆那些物品。
“当然可以，你要怎么处置都随你，我又不喜欢那些东西，”他低垂头，像一只丢失主人丧了气的大金毛，“我只喜欢你，我只想留下你。”
Loki忽地觉得喉咙发干，咽了一下才顺利开口，“说什么呢。”上扬的音调显示他心情变好许多，他阖上手中的书，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向Thor。
Thor的变化弗丽嘉不会没有察觉，她扶着右额忍住近来越发严重的头疼，用轻柔的语调劝慰大儿子，“Thor，Loki不是你的宠物或所有物，他有权利选择他的人生。”
“他是我的弟弟！”
Thor又一次强调，向来天真烂漫无所畏惧的Thor正在对抗他毕生最害怕最为难的问题，他是奥丁森少爷、阿斯加德接班人，是所向披靡的冰球前锋、校园明星，却始终在他弟弟的事上无力施为，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奥丁仍旧起不了作用，巨大的挫折感攫住了他，变得多思多虑起来。Loki从英国回来后被安排暂时在家里自学，Thor没课没比赛的时候都会待在家里陪他，尽管Loki会笑他是护主的忠犬，Thor也从不真正生气。奥丁并不晓得他刻意造成的分离，却在无形中将他们拉得更近。
另一方面，劳菲不满足于每月一次的面会，对于取回Loki监护权的态度越来越积极，动作逐渐加大，不仅强硬地宣示说即使打官司也要讨回Loki，亦以怀柔的姿态表示过愿意送出一间子公司当作报答。
“讨回？Loki不是东西！他是我的弟弟！”Thor朝奥丁发火，自从奥丁说出了Loki的身世后，他几乎不主动与奥丁说话，唯独碰上Loki的事才会风风火火地冲去找奥丁理论。
Loki用手肘托着头看着从奥丁书房出来后跑到玫瑰园里愤愤地耙土发泄的Thor。Thor和奥丁的争辩又一次无果而终，Loki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瞥见Thor又硬生生地铲断了一株完好的玫瑰——Thor答应要帮弗丽嘉整理玫瑰园，就是这样的整理法？
一边思索着待会要如何向弗丽嘉告状，他一边故意问说：
“是什么样的公司？你可是赚到了呢，Thor，用一个喜欢骗人只会惹事生非扯后腿的小混蛋去换一间公司，为你的阿斯加德王国拓展版图，这真是太棒了不是吗？我的王储殿下。”
他讥诮的口吻无法激怒Thor，Thor撇嘴哼哼说，“别想，拿一百间公司来换也不行。”
庄园里当然有专门照料花园的园丁，然而弗丽嘉从不吝于让她两个娇生惯养的儿子多做些劳动。奋力挥耙的结果让Thor浑身冒汗，汗水浸润了他的上衣，让原本就快裹不住他上身肌肉的T恤衫更形紧绷。
“你知道吗？奥丁跟劳菲不仅是旧识，他们曾经还是商场竞争对手。他们是仇敌，很巧不是吗？”看到Thor满脸第一次听说的表情，Loki叹口气，“你消息真不灵通，你再这么天真，以后就等着被公司里的那些佞臣老臣挟持吧！”
Thor终于放下手上的钉耙，“这么说来——我们就像是罗欧特跟茱耶？”
“罗密欧跟朱丽叶。”Loki纠正他。不一样的，Thor，他们爱着彼此。
盯着Thor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株粉玫瑰幼苗移植到花圃，Loki忽然说，“Thor你会记得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Thor抬起头，额角还带有一块泥土。
“因为我迟早会离开，我离开之后，你会记得我吗？会记得你有个喜欢骗人只会惹事生非扯后腿的小混蛋弟弟。”
日渐浮躁的不仅是Thor，随着和劳菲见面次数的累积，Loki也越来越不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直觉告诉他，在不久之后他就会强迫离开奥丁森家、离开Thor。
“你不会离开。” Thor站起身，坚定的说。
他垂下目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母亲说你可以自己选。”
Loki不再托着手肘，他伸出手替Thor拍开沾在他金发上的泥土，“你不是说过想去湖边露营吗？我们找一天来去吧。”他抬起他碧绿色的眼眸说。
tbc
两个渣爹要是发现自己是助攻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这一节有很多伏笔~
补丁一下:劳菲会发现洛基是意外,真的不是奥丁爸爸计算好的,小基想多了。小报记者那边是心机劳菲设计爆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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