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南

【锤基】Again (2)(3)

曼哈顿中心的中央公园阳光正灿烂。

Loki Laufeyson在公园步道上优闲踱步，谁叫他来自于日照不多的国家呢，实在抗拒不了这种暖暖的太阳。唯一叫他不悦的是，那些做健跑的接二连三从他旁边经过，有时还可以听到他们互相嘴炮自己已经跑了几圈，他最讨厌就是这种只有肌肉脑的笨蛋。
“Loki!”
有人喊他的名字，在他寻找声音源的时候，一大团的金色突然朝他飞扑而来。
“Ouch!”承受不了冲击力道的Loki直接被撞倒在地，而那团足以比拟阳光的金色正抡压在他身上，“What the hell is that?!”

“Ahahahahahaha”刚才那个出声叫喊Loki的女子朝着他们走过来，“我就知道是你，除你之外没有人能把公园步道走得像Runway一样！”逛个公园像走台步似的。
“Oh,我不敢相信，”她惊讶的看着扑在Loki身上的大型金毛犬，牠正大力地舔着Loki的脸，“He likes you! 牠居然喜欢你！“
看样子这只狗是黛西带来的，Loki奋力推开金毛犬的头不想再受牠舌头的蹂躏，“快把这坨金毛从我身上拉开！”
好不容易黛西终于控制住大金毛，重获自由的Loki一边拍开身上的草屑毛屑，一边冷声说：“Everybodyloves me.”
黛西一脸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她指着金毛大犬，“牠叫芬尼尔。”她伸手想摸金毛犬的头，失败了，但黛西不介意，“芬尼尔，这是Loki。”
“芬尼尔？这么说来算是我儿子啰。”Loki撇了下嘴。北欧神话里的芬尼尔可是能张口吞噬天地的巨大魔狼，才不是眼前这只只会摇摆尾巴满身傻憨的大金毛。
“什么意思？”完全听不懂。
没文化真可怕，Loki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狗，个性古怪得跟你有得比，脾气大得很，讨牠欢心可不容易。要不是牠主人开的时薪还不错，我才不想帮忙遛这只大麻烦。”
Loki不置可否。就像现在，他只是稍微伸出手，芬尼尔就立刻把头伸到他手掌底下磨蹭，“阿莫拉呢？怎么没看到她？”
“刚刚还在，直到她说看到一个超对她胃口的帅哥，一溜烟就不见了。”反正他们都清楚阿莫拉那女人就是标准的重色轻友，“倒是你，今天没去面试什么的吗？你的银行卡里快要分文不剩了吧。”
她上下打量了Loki一番，却看不出个所以然，Loki在穿着一向讲究，就连他觉得普通到不行的休闲装扮，在黛西眼中也正式到足以去参加论文发表会什么的了。明明已经濒临破产了，还是能保持这样一派自信优雅的模样，这让黛西不得不更佩服他了。
“我可以去妳的纸杯蛋糕店打工。”
“我跟你说过五百遍了！我没有开纸杯蛋糕店！”黛西炸毛。

与Chitauri剧院之间的官司纠纷，让Loki暂时――很有可能是“永远”――无法在百老汇找到工作。不仅仅是工作，Loki连住的地方都保不下来，他必须搬离现在住处拿回保证金去付他包含诉讼费在内的一堆账单。但是他又能搬到哪里去呢？
Loki对着房子里打包到一半的搬家箱子开始思考。
黛西那里？先不提那里有多窄小，那里乱得像刚被外星人进攻过，在黛西家站10秒――如果有位子给他站的话，他就会恐慌症发作。阿莫拉家？她的同居男友前天第28次提起欣赏他的屁股想跟他3P的事，显然也不是个好选择。
Loki无法像一般纽约客一样认命的住在鞋盒里，那种只容纳得了一张床大小的窄小房子，分分钟都会诱发出他的狭窄恐惧症，然而现实是，就算他想要大一点的空间，现在的他根本负担不了，况且他还想继续留在曼哈顿。对此，阿莫拉曾挑弄着她的长指甲半是讽刺的说，“相信我，你，Loki Laufeyson，就算搬到布鲁克林区，你骨子里的傲慢或其他什么的也不会减少半分。” 

在距离他拥有目前公寓仅剩8小时所有权的时候，他接到了黛西的电话，“嗨，Loki，你还记得芬尼尔吗？那只对你一见钟情的大金毛。”
黛西说芬尼尔的主人正在找室友，但前提是必须要能得到芬尼尔的认可。
“虽然说没有大到可以能够在室内骑脚踏车，哈，但是间非常棒的房子，没有什么严格的入住条件，只要在芬尼尔的主人加班不在家的时候帮他喂喂狗跟带狗散步就可以了。要是找不到人帮他这个忙，他就得含泪把他的狗狗送到领养中心去啦。你放心，对方有正经的工作、正经的房子，还有正经的性取向，除了爱狗成痴之外，绝对是个一百分的好室友。”
“所以我是宠物保姆？”Loki没好气的说。
“不不，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Loki这小子的傲气高得吓人，黛西很清楚这一点，“你还是得付房租，这是一个室友互助的概念，但租金只要外面行情的一半不到，还不用另外再付中介费、保证金，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不过就像我一开始说的，前提是要收服得了芬尼尔的心，再加上有时还得临时帮忙照顾芬尼尔，像你这种能够长时间待在家的无业游民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黛西第一时间立刻想到Loki。这个好康简直是为了Loki量身订做的。
“是自由工作者。”他纠正她，“感觉那个芬尼尔的主人并不是那么缺钱，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找人分租房子？”
“这里可是纽约，你无法一个人独占一间两房一厅的好房子。”
“Deal.”Loki接受了，“把住址给我，我今天之内就搬进去。”

*** 

Loki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洋洋的腰，真是太舒服了，这次他到纽约之后睡得最安稳舒适的一晚，好吧，这么说有点夸张，是之一。
这是Loki搬入他的新居后第一个早上的感想，接下来的连续几天也都维持如此。
又一个睡到自然醒的早上，Loki从房间出来一边往厨房移动，他感觉指尖有些湿润，低头一看，不意外的，漂亮的大型金毛犬正在轻舔他的手指。

“早安，芬尼尔。”不用几天他就教会这只金毛犬把打招呼的方向从热情过度的扑人舔脸改成舔舐手指，他可不想一天洗好几次脸。
Loki拿出冰箱里的牛奶帮自己倒了一杯，也帮芬尼尔倒了一份。他想起在他还非常小的时候，曾一度希望收到像芬尼尔这样的金毛大犬当生日礼物。
这间屋子采光好通风佳，动线流畅、陈设简单，勉强还算符合他的品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屋子主人的身高好像跟他差不多，所以很多地方他都非常顺手习惯，客厅沙发的软硬度也是他偏好的。
除此之外，屋子主人饮用的牛奶品牌也跟他的喜好一致，所以当他看到牛奶上贴着请他帮忙喝完的纸条时，他毫不吝啬的决定给予其援助。
他已经搬进来一个星期了，却还没有机会见到他的房东兼室友。他的房东兼室友叫做达瑞尔杰可布森，是个程序员，阿莫拉翻过他的Facebook、IG甚至steam账号，然后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做出结论：就是个普通到非常无聊的人。
Loki现在多知道了一点关于他房东的事――他是个饱受资本主义制度蹂躏的可怜蝼蚁，每天都加班加到天荒地老，连家里冰箱里的牛奶都没时间拿出来喝，难怪需要有人来帮他照顾芬尼尔，而这些天以来不是半夜才下班，不然就是根本没回来过，和向来早睡晚起的他无法形成交集――唯一的交集是芬尼尔，这也让Loki有一种他自己独租一间大房子的错觉而备感愉悦。

Loki蹲下身用力的挠了一把芬尼尔，当他缩回手时发现手指间缠了一根金色的人类头发，他隐约想起黛西好像有提到过他房东不久前才跟女友分手的事。他摸了一下芬尼尔的头，疑惑牠为什么竟然不跟漂亮的金发女主人一起离开而是选择继续跟个大糙汉生活。
Loki环顾四周，他真的非常满意这间屋子，喜欢到想要独占这一切。或许他可以制造些什么，给这间屋子的主人添一点麻烦或弄个小意外，然后霸占他的狗跟房子，这可比起告赢Chitauri更加令他斗志高昂。

***

在连续数天没日没夜的赶工下，总算把这次的项目赶出来了，办公室响起一片欢呼声，Thor没有加入欢呼的行列，而是吐了一大气后往椅背后仰。

上次的募资说明会固然算是成功，代表他们的软件设计公司可以迈进下一个新的阶段，不过他们还是得要强化自身的资本实力，而在这个时代里一个成功且杰出的APP不仅是快速打响他们名气的快捷方式，也是赚钱利器，自从上次推出的约饭APP大成功后，他们食髓知味加紧推出了另一款新的交友APP，期待藉此再攀新高。

“Thor，”有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赶快回家吧，你看起来了糟透了！”
Thor原本泛着光像是用最珍贵的金子做成的头发竟比干枯的稻草好不到哪里去，该不会是被下咒了吧？眼下的黑眼圈、微凹的双颊跟纠结的胡子就更不用说了。
Thor苦笑了一下，他无法向同事说明，他在他们眼中看起来如此糟糕不堪的原因不仅是这一个多礼拜以来马不停蹄的工作。
“说到回家，这次的新室友如何？跟芬尼尔还处得来吧？”

这阵子的Thor罕见的阴沉又忧郁，紧凑的工作时间表没有另外留给他产生焦躁的余地，不然他的状况可能会更惨，最近他遇到的唯一的好事就是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拍的室友。
跟芬尼尔岂止是处得来而已，自从新伙伴入住之后，芬尼尔的小日子可过得相当滋润，全身金毛油亮到发光，还胖了一圈，害久未回家的他差点就要认错狗，最不可思议的是，才不过几天芬尼尔已然学会了不少规矩，天晓得他在决定放弃之前碰壁过几百遍！老实说，他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这次也要签契约吗？” 达瑞尔凑过来问。
“当然。”
Thor在此之前可是受过不少教训吃过不少亏。
要不是他先前被骗也签了一张支票给公司做为增资用，结果害他本来还算平衡甚至颇有余裕的经济状况出现缺口，他才不得不把他的房子分享出来。
他实在不舍得让芬尼尔吃次一级的罐头――牠本来就非顶级不吃，不然他也不用为了填补财务缺口像这样自找麻烦的四处找一个陌生人来合租房屋。
本来以为这会是个好主意，既可以贴补收入，也能有人帮忙照顾芬尼尔，这一个多月来他找过不少人，但全都不欢而散，芬尼尔那家伙对于牠不喜欢的家伙一点情面也不留，有的入住不到两个小时就自己打包逃走，但也有明明已经迫使芬尼尔必须去看狗心理医生却仍硬赖上好几天，从此之后他坚持和室友之间一定要签订合居契约，顺便载明其他同居生活规范，而这确实有用，前一任室友疑似有性爱成瘾症，滥交程度还在他的好友范达尔的十倍以上，那远超过他的容忍值1,000%，严重干扰到Thor的正常生活与睡眠，最后只好搬出当初签的合居契约请他搬走。

这次中间联络人范达尔特别拍胸脯保证同样的问题不会再发生了，事先他已透过他的人际圈――Thor深信是“炮圈”――打听过他的新室友跟男的女的都交往过，性取向复杂，不过实际上却是个性冷淡。
“蛤？”
“这里可是纽约，每个人都会有一些隐疾和怪癖。” 范达尔故作正经的说，后来还是忍不住大笑出来，“But, 性冷感，Poorguy，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次在旁人的建议下Thor还特别展开了“试住计划”，给双方几天去磨合、习惯，好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的同居人，到时候再来正式的签下合居契约。
截至目前为止，这次的“受试者”基本上可说是无懈可击，而今晚，他终于要去会见那位新室友。

***

Loki本来是想要倒杯水，直到他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
他没开灯就走来厨房，外头的公共区域一片昏暗，昏暗里一团黑抹抹的身影正通过走廊往客厅走来。
收回探出的头，Loki回想了一下先前阿莫拉秀给他看过的手机画面，虽然他只快速地的瞄了一眼，但大头照里的那个人跟现在这个偷偷摸摸的家伙绝不是同一个人。既然对方不是他的房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今天他遛狗回来时门房才提醒过他，同栋楼里有人家刚遭了贼要他留意门户。

――是小偷！

Loki很不愉快地想，竟敢侵入他的地盘，他不会给那家伙好过。
以窃贼而言，对方个头算不小，凭那付好体格应该去抢杂货店或加油站才对，却屈尊做一个小贼，九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心包，他赤手也能制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Loki从刀具架里小心的抽出水果刀，握在手里，然后无声地溜出厨房。
话说回来，芬尼尔那家伙怎么了，小偷都闯进来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算了，也不指望牠，看牠整天黏着人转的蠢萌样，要牠做个称职的看门犬什么的太为难牠了。

Loki轻悄悄的绕到小偷身后。
他们身高差不多，使个勒喉刚刚好，没想到Loki的手臂才伸过去，就被一只大手抓住，然后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等他的后脑勺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一声，Loki惊愕的发现――他被过肩摔了？！
痛麻的感觉袭遍他的全身，不过很快地就消褪掉，在他恢复包含视觉在内的感官可以看清眼前东西时，他怀疑自己其实是不是早就晕过去了，否则怎么会看到最不可能看见的景象。

“I got you.”
对方在将他成功压制在地时，顺口吐了这句话，但随即也在下一秒丧失说话能力，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震惊。。
房子里本来就不是完全的黑暗，尤其是在现在双方都已经多少适应了黑暗的情况，他们可以完全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笼罩在Loki的身上是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压迫感，那柄他捏在手里的水果刀早弹得老远，对方是一个强壮非常的男人，肌肉贲张的两只手臂正一左一右撑在他的双肩旁边成为剥夺他自由的禁锢。看看这强壮流畅的肌肉线条，如果他之前看得足够清楚的话，Loki大概不会让自己来挑战这种难关。
犹如大海一样蔚蓝的眼睛正倒映着他绿色的瞳孔。
Loki的脑袋以极高秒速快速运转，只一瞬间，Loki就已经完全了解明白到这间房子的主人才不是什么达瑞尔杰可布森，而是Thor Odinson！

Loki佯笑开口：

“Hey, Brother,  

   Nice to meet you,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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